新安热线摘 初识柳沟
柳沟火盆锅豆腐宴
于谷歌搜索提示栏键入“柳沟豆腐宴”词条,能“找到约139,000条结果”。且说自北京城向北行去,凡90公里,又延庆城往东15公里,有小村庄,依山而建,其名柳沟。其乡民善排筵宴,席中鱼肉果蔬,颇多豆腐配食,又豆腐红黑白三色,主菜盛以铁锅,置炭火盆上且烹且食,是为“火盆锅豆腐宴”。其鲜香可口,自不待言,又店家俱为田园小院,有炕铺北房,玉黍悬窗,礼客之仪咸依乡俗旧风,纯朴厚道,价格便宜,乃与前述乡村风味共飨来客。其名远播京师,时日久矣。但逢节假日,都市里人呼朋唤友,驱车驾座,迢迢而来,络绎不绝,将品尝柳沟豆腐宴之行引为快事,归去京城夸。村里人家,百余来户,几乎家家经营宴席餐饮,在旺季常常人满为患,一时间饕客芸芸,热闹非凡。
脱去“豆腐宴”这件繁华的现代乡土外衣,柳沟其实算是一座小型的历史古城。有明一代,当朝大修防事,故边长城自八达岭迤逦而来,穿村而过,乃在柳沟建成要塞,也曾经墙厚城高,雉堞森森。只是现如今,因了岁月的缘故,朝代更迭,运动频乃,当年也算煌煌落落的边城——“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在村里遗留些夯土墙基,散落些破砖裂石,仿佛一部古老戏剧脚本的散页残篇。
近些年村民因为经营豆腐宴突然富华起来,修路建房,整饬一新,旧时遗迹更是式微。但村里尚存有城隍小庙一座,虽已新修,也确是古遗。按故时县城以上城镇方可有城隍庙的建制,而钩沉史料,访言村老,并未寻得柳沟曾经是县城的证据,故我推测彼时在此长驻的军事长官级别,必相当于甚至高于县令。到清代,虽说统治者不再重视长城的边防作用,但柳沟仍为护卫京城北防的军事要地之一。有编录清词第一人纳兰容若作品的《纳兰词》,其书收录有《南乡子•柳沟晓发》一阕,从词的题名,可推测纳兰曾在柳沟夜宿。按纳兰性德官拜一等御前侍卫,之行若说是以皇帝亲信和一名武官的身份来柳沟视察军防也是有可能的,由此也可看出柳沟当时的地位。
只合是道不尽古今兴废事,柳沟现在仅是延庆县井庄镇辖下的一个自然村,“曾是当年龙战地”的辉煌已然油尽灯灭。沉寂多年,突然因为火盆锅豆腐宴再度繁华起来,虽说这是与前朝完全不同的繁华,但这种富华,对于乡民来说,是实实在在的惠泽,远胜于从前,借用李大钊的名言,这是“庶民的胜利”。
现在村里尝到了旅游业的甜头,意将那些遗迹做为一个观光项目开发出来,遂将残存的古墙修饰一番,但那些颓垣被新砖包砌,反而显得有些做作。在村口,立了块当代诗碑,镌以纳兰容若的《南乡子?柳沟晓发》——题为此,文却是纳兰的另一首《南乡子》。此番移花接木的附庸,估计是考虑到前者之题虽有柳沟之名,但其文乃是怀念闺中爱人之作,凄婉幽怨:“曙色远连山色起,青螺。回首微茫忆翠蛾。”——不合疆场古塞之意;而后者虽然无题,但也未必不是因柳沟而写,其文则词句铿锵,气势苍茫:“曾是当年龙战地,飕飕。塞草霜风满地秋。”——符合怀古之情。
柳沟官方对外的旅游宣传以“凤凰古城”称,但有人查阅古藉,言并未有此称谓。又说攀登至村东十里外的燕羽山顶俯瞰,可以看出柳沟古城形状如同一只展翅的凤凰。多年前我也曾登顶燕羽,当时无知,并没有留意山下的村庄,至今未详此说。反倒是我觉得,柳沟从它的辉煌到衰落,现在又以另一种方式繁华起来,并且超过以往,让人们富庶、愉快,倒是有一些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的况味,思及此,我也就认同了“凤凰城”之名。
但并不是所有的古军防村寨如此幸运,比如东红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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