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热线摘  我对于各地的亚文化有某种难以言表又无法割舍的情结,这注定了我对任何地方的巷子,甭管有名无名的,总有莫名的喜爱,只要它不占据当地生活、文化界域的主流地位。与其说留恋巷子,不如说留恋巷子深处的旧宅;与其说留恋巷子深处的旧宅,不如说留恋旧宅里的故人;与其说留恋旧宅里的故人,不如说留恋故人遗下的气味;与其说留恋故人的气味,还不如说是留恋那气味产生的记忆。
 


 


  在上海生活了许多年,每次有朋友到访,问我晚上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可玩儿,我总是沉吟良久,不知如何作答。对于都市的现代化,我只有默认其方便,却无法从心底觉得有何乐趣可言。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带着朋友们去田子坊喝两杯,聊胜于无。


  田子坊与早先的新天地类似,在石库门的传统建筑群里搞些商业的名堂,借助的是陈逸飞与尔冬升的名声。游客们自然以为那是老上海的精粹,而于我这个上海的土著看来,却与孩提时熟悉的弄堂文化没有半点关系。


  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坐定,夜间的嘈杂本不属于这里。石库门的嘈杂是属于白天的,倒马桶的、晾衣服的、在水斗里杀鸡的、和在厨房里煎鱼的,有一种市井里再正常不过的喧嚣。在一切表面的轻微混乱下,透出某种从容不迫的淡定与秩序,以及对外来好奇者的排斥。如今,这些有碍观瞻的世俗生活,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地图上抹去。在弄堂口搬把躺椅摇着蒲扇乘凉的快意不复存在,尽管那是一种任何空调无法支付的快感。


  从逼仄的楼梯通向二楼的阳台,透过摇曳的杯光窥视石库门的夜色,多少显现的有些光怪陆离。这不是王家卫镜头里的花样年华,也不是张爱玲笔下的风月往事,这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里弄人家,这只是一出西洋镜,你我皆镜中人物。


  毫无疑问,读到我以上这些文字的朋友,都可以感到我不言而喻的失落。于是我外出游走,四下里寻找每座城市的老巷子,看看别人是否像我们那样,把遗忘当成一种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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